毒药的速度极快,他直接用双刀开辟出了一条血路。倒下的怪物不计其数,身上没有任何伤口。

    梅森甚至停下来检查了一下,他确定毒药出手了,可怪物尸体完整,没有流出一滴血液。这也是为什么没有怪物被吸引过来的原因。

    毒药颇有闲情逸致地聊天:“这些怪物对血液和光线很敏感,只要处理好这两种东西就没问题了。你知道吗其实损伤最小的方法是从气管刺进去,对方就会立刻痉挛而死。当然啦,这少不了我的个人秘药!”

    “你很擅长毒药”

    “其实我最擅长的是刀法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叫毒药”

    “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有迷惑性吗一听就是擅长用毒的,但真的打起来就会发现哇,这家伙原来是用刀的!”

    “...好吧,这么说也没错。”

    男人款款而谈,处理怪物的动作十分标准。梅森猜测他曾经是个杀/手,起码是类似的行业。难以想象教会会培养出这样的屠夫,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野蛮生长的味道,对教堂内部的路线也了如指掌。

    倘若不是确认了对方的身份,梅森会怀疑毒药是这里的间谍。他带着梅森穿过长廊,走出了一条非常奇怪的路线。前前后后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,眼前陷入了一片浓重的黑暗。

    毒药取出一瓶药水往眼里滴了几滴,又将药水递给了梅森。后者照做,瞳孔泛起莹莹紫光,所有东西变得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前方是一条足以让双轮马车通行的长道,尽头是一扇新的门。老祭司站在门口,轮廓模糊在黑暗里,宛如一座静默的石像。

    “就是这里。”

    毒药躲在墙后,忌惮地指了指守在大门前的祭司。

    “遇到那些圣骑士还好,他们只会把你带回房间里。但这个家伙根本不讲道理,一旦靠近就会被杀死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怎么知道的”

    毒药眨了眨眼:“男人最重要的就是神秘感,所以请不要打探我的秘密。”

    梅森摊开双手:“那就请展开你的表演吧,先生,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神秘。”

    男人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。祭司睁开眼,冷冷地看着站在另一头的毒药。后者双手插兜,语气轻佻。

    “晚上好啊,祭司先生,你怎么一个人在这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该询问你的话,客人,你现在应该呆在自己的房间里。”

    老祭司终于开口,声音干砾如石头摩擦。毒药耸了耸肩:“别这么严格嘛,我就是想去你背后的门里看看而已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,氛围骤然危险起来。毒药向右闪开,躲过密集的地刺。带毒的蝎尾从角落里弹射而出,无论男人如何躲闪,蝎尾都牢牢地锁定了他。

    就在即将命中的时候,祭司猛然睁大眼睛。

    他的喉咙飙出一道血箭。老者捂住喉咙,下意识后退几步,身体抽搐着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少年的身影出现在祭司身前,刺穿喉咙的匕首已被腐蚀了。梅森随手丢掉了匕首,后者在掉在地上的时候化为了灰烬。

    “就这是不是太简单了。”

    毒药啧啧称奇:“那是它对你毫无防备,你的血脉真诡异。”

    在他们走进门后,祭司的尸体像水一样渗入地面,很快再无痕迹。

    两条岔路出现在他们面前,像是无声的邀请函。

    两条路的路口标有提示牌,左侧写着【终点】,右侧写着【囚牢】。

    毒药仔细辨认了一下:“【终点】指的是污染物的核心,【囚牢】应该是关押失踪者的地方。你打算去哪边”

    梅森毫不犹豫地指了指右边的路。毒药叹了口气:“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分开了。”

    “祝你好运,下次来新镇请你吃点心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这是我听过最棒的邀请了。”

    毒药背对着梅森,晃了晃右手算是答应,随后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左边的路。梅森同样向右侧走去。在他们踏入对应的道路后,两条岔路就像是伤口一样悄无声息地愈合了。

    贴在路口的标识牌闪了闪,同样黯淡了下来。

    一离开梅森,毒药脸色的笑容立刻消失。发觉背后的出口消失后,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回头路,唯有顺着左侧的路走到尽头。

    这条长廊内没有灯,一切笼罩在黑暗中。

    这是为了战斗做准备,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遇到任何怪物。地面上铺着上了年份的暗红色地毯,墙壁两侧悬挂着各式各样的人物画像。

    他们或男或女,或老或少,均身穿黑色教会制服,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。

   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所有微笑的弧度一模一样,好似一件件精美绝伦的复制品。画像连毛孔都清晰可见,最杰出的大师也会在这些画像前不甘认输。这是当然的,毕竟这些画像本就是由活人转化过来的可怜虫。

    毒药尽可能保持精神的冷静,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。

    失控级污染物具有智慧。它们不再是供人使用的死物,更是会诱骗人类的恶魔。

    这些污染物的成长轨迹十分复杂。它们终生以进化为目标,成功进化的个体甚至拥有媲美神明的伟力。而还未完成进化的个体则会不断积蓄能量,一步步向进化状态迈进。

    在不需要进食的时候,失控污染物们会将自己隐藏起来,这一状态被称为隐藏期。而当它们需要汲取力量时,就会大肆展开杀戮。教会称之为猎食期。

    【忏悔】能让两位大祭司迷失,定然处于猎食期。考虑到雾气还没有进一步蔓延,毒药只能祈祷一切还来得及。否则一旦失控,后果不堪设想。

    画像的笑容令人心头不安,毒药敛去重重思绪,加快脚步向着通道尽头奔去。

    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长廊尽头的门,刺眼的光线涌出门缝,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黄金大门像是一道屏障,将光与暗清晰地分割开来。

    “万事万能之主啊...”

    在看清门内的事物时,毒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近乎畏惧的叹息,浑身肌肉紧绷如铁。

    门内是点亮灯火的前厅。女神俯瞰着卑微的闯入者,面纱后的目光威严冷峻。祂伸出双手,掌心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。

    砰、砰、砰。

    其色如黄金,如活物般微微跳动。精巧细致,活灵活现。

    砰、砰、砰。

    毒药的视线不自觉黏在了那枚心脏上,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回荡在耳边。他逐渐难以喘气,心跳声与那枚心脏的跳动重叠,纷乱的念头涌入脑海中。毒药狠狠咬了一下舌尖,借助疼痛保持清醒。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受到了影响。见鬼的,他第一个想法怎么会是向万事万能之主祈祷

    “想要影响我那你就大错特错。我知道你可以扭曲信仰,但很遗憾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是一个无信者!”

    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,双刀在空中闪过,雪亮的刀刃如弯月刺向心脏。刀光纷飞而落,优美得宛如花雨。令人不由联想起落雪时的花瓣,折射着皎洁的月光,分不清是花是雪,亦或者花就是雪,雪就是花。

    这份美丽暗藏凌冽的杀机,徘徊的怪物纷纷倒地,用身体为始作俑者铺设出一条前进的长毯。

    最为耀眼的刀光落下,双刀刺入黄金心脏中,流出一丝妖异的鲜血。

    毒药脸色微变,双臂肌肉发狠弓起。无论他再怎么努力,双刀卡在心脏中不得再进分毫。与此同时,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。庞大的污染以双刀为媒介反方向入侵了他的身体,纷乱的念头不断涌现。

    毒药下意识开口:“万事万能、不、该死的。”

    不知不觉,他又被影响了。冷汗顺着男人的额头滚落,他仿佛听到了封印物嘲笑的声音。他还是过于托大了,早知如此应该带更多人来..

    “咳咳咳...”

    急速加快的心跳带动血液流速飙升,毒药的大脑一阵阵发晕,呼吸逐渐变得不畅。短短十几分钟的相处,封印物的危险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
   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就解决眼下的困境毒药痛苦地口申吟了一声,背上鼓起大包。脚步声从身后靠近,对方粗鲁地将他拽了下来,狠狠砸在了地上。毒药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一圈,模糊辨认出那是老祭司的脸。

    这家伙不是死了吗...可恶,危险...

    毒药不甘地倒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昏过去前,他用余光瞥见那颗心脏重重地跳动了一下,表面裂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梅森踏入了右侧的路。

    前方的路幽暗深邃,充满各式各样的怪物。它们的外形完全超乎人类的想象,根本难以用语言来形容。密密麻麻的怪物盘踞在狭隘的空间中,井然有序地相处。其中一只突然觉得后背一重,它抬头看向其他怪物,发出被激怒的嘶鸣。

    紧接着第二只、第三只...

    越来越多的怪物开始躁动,又迫于某种规则不得不重新趴在地上。梅森就这样坦坦荡荡地走到了长路尽头,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石头大门。

    怪物们对此毫无反应。门后通往地下监狱。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土腥味,几个人类被锁链绑在墙壁上,低垂着头不知生死。仔细看去,就是先前失踪的几人。

    “坚持住,我这就来救你们。”

    少年立刻试着割断锁链救人,锁链的硬度超乎想象。距离最近的人嘴唇微动,似是在呢喃着什么。

    梅森俯身倾听,终于听清了对方在说的话。

    “快...走...”

    这句话为时已晚,突袭的冷风已经贴在了梅森的后背上。

    千钧一发的关头,少年纹丝不动。黑色大门在面前展开,挡住了滑腻的触肢。半透明的花藤蓬勃挤出门框,挡住了袭击的怪物。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