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斯到达的第一天夜晚,新郑不眠的人,很多。

    七绝堂地盘上,卫庄见到了唐七。

    “这些天的外邦人太多了,我手下的弟子都认不过来。”

    作为卫庄在新郑的眼线,七绝堂的唐七老大捋着胡子,朝对方摇摇头,接着说“而且,弟子们不过是粗通武艺,也不敢上去打探。”

    卫庄点头,“不做无谓的牺牲,你是对的。”

    “唉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。卫老大,你跟我来。”

    唐七带着卫庄走到一处狭小的巷子,这里正躺着四具尸体,站着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损失了四名弟子,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。”他指着一边站着的那个幸存者,“你说说怎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幸存弟子哆哆嗦嗦地讲述“有几个形迹可疑的外邦人,好像在我们地盘上探路,我们几个就上去试探一下,谁想到”

    卫庄查看了四具尸体的伤口,站起来说道“四个人,对方只出了一剑。”

    唐七对着弟子说“对方武功高强,你活着也算是运气。”

    “他能活着,是因为他躲在后面,根本没有上去试探。”

    弟子一听立马就跪下,哭丧着脸“卫老大,唐七老大,那几个人一看就不好惹,我这不是,是,留下来,好给你们报信吗”

    卫庄没有搭理这个求饶的弟子,扫视周围,心头思索

    “周围没有一点痕迹,是专业的杀手,要掩盖痕迹却又留下一个人。这四个人一定看到了不该看到的,而他没有上去试探,什么也没看到,所以才能活下来。”

    他转身离去,临走时对着唐七说“国家发生大事,江湖必定先起危机的预兆,你最好小心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多谢卫老大。”

    唐七看着卫庄孤傲的背影,发出一点苍老的笑声。

    白亦非跟蓑衣客的见面,很有诗情画意。

    湖水清且寒,香草遮目尽是幽兰。两叶扁舟,一人坐钓寒江,一人屹立轩昂。

    “八玲珑”白亦非听到情报,又确认一次。

    蓑衣客给自己的钓钩换上饵食,放下水去,说道

    “不错,形不缝影,影不离形,秦国顶级的杀手团体,罗网天字一等掩日的直属部下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来新郑,目标是谁”

    “你不妨猜一猜。”蓑衣客看来跟白亦非关系不错,卖了个关子。

    白亦非很给面子地分析下去“上一次他们集体出动目标是长安君成蟜,比成蟜更尊贵的目标,韩国没有这样的人他怎么会离开秦国”

    “呵呵,谁知道呢有一位鬼谷传人护身,现在想必已经进了新郑。”

    “已经进了新郑,你的情报有些落后。”白亦非有些不满,情报滞后了,以前蓑衣客可不会这样。

    蓑衣客顶了顶自己的斗笠,瞬间起竿,果然有一条鱼上钩,“哼,姬无夜这个蠢货,手下倒是有人才。”

    白亦非顿时了然“百鸟在狙击你。”

    “无伤大雅,很快我就给它们拔毛。”蓑衣客把鱼放入鱼篓中,见对方正在思考,问道“你在想什么”

    “秦王、嫪毐、吕不韦,三者谁能得胜”

    “他们谁得胜不重要,重要的是,谁对我们最有利。”蓑衣客又一次下钩,分析道“吕不韦优势最大且早有攻韩之心,他若得胜,不利。”

    白亦非接过话来,继续说“嫪毐小人得志,若得胜,秦国必乱,倒是于我有利。但他的胜率很低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不知道,他跟宫里那位,有了后代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的消息你也能得到”

    即使是白亦非也为对方的情报网感到惊讶。

    蓑衣客却没有得意,摇了摇头,“剑是双刃,我得到越多,意味着暴露的风险越高。”

    “哼,到头来这位秦王胜率最低,也是有趣。秦王如何”

    “看不透。”

    “看不透,那就代表着危险,危险,应该铲除。”

    白亦非暗红的瞳孔透出杀意,而蓑衣客叹息着收起自己的钓竿。

    “唉不钓了。你把我的鱼都吓跑了。”

    陆言得到驱尸魔和无双鬼效忠的承诺,心情自是大好。

    原剧情韩非跟嬴政聊着聊着就要到了赦免焰灵姬的文书,自己要是连救下焰灵姬都做不到,还是洗洗睡吧,别做什么改变天下的美梦了。

    现在驱尸魔和无双鬼差不多算是小弟,墨鸦白凤正在养伤,典韦、苏烈二将,一方手下还有十多个人,陆言的势力就是这样,初步有了点样子。

    而且都是精锐,高手众多,比起此时的流沙天团要强数倍。

    李斯已经到了,意味着嬴政应该也要到了,就是不知道盖聂是不是已经把他送进了新郑。

    陆言对这两人期待已久,这两个人也是秦时世界很特殊的两个。

    嬴政就不用说,盖聂似乎被定义为最强的剑客,残血全图浪,一把木剑快乐刷副本,实力简直不可思议。还有他的梦想,好像是要追求一个太平美好的国度,境界上超越秦时其他人一大截。年轻的盖聂甚至还有“小奶盖”的称号。

    新郑那个被称为“天枢”的地方,已经在陆言的监控之下,就等着年轻的盖聂和卫庄相遇,进行一场精彩的切磋。

    一方出现在陆言的窗户边,略微地惊奇“你的情报又是这么不可思议,他们两人果然遇上了。”

    陆言一眼就看出一方的剑势有些波动,问道“你好像有心事”

    一方沉默一下,点头“就是他们两个,杀了魏庸。”

    “这算是,杀岳父的,仇人”

    他没有回答陆言,抱着剑神色复杂。

    陆言已经带上剑站到窗户边,看一方驻足的样子,问道“你还去吗”

    一方反应过来,盯着陆言露出微笑“去。怎么不去看到你被他们揍一顿,我会很高兴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我会和他们两个打架”

    “你的剑很兴奋。”

    果然陆言手中的青干剑,虽然在鞘中,但已经微微颤动。

    陆言自信地踩住窗沿,“那你就看好,我去揍他们两个。”说着,他跳出紫兰轩。

    而此刻新郑边城的一座望楼下方,两个当世最强的青年剑客,正爆发着激烈的战斗。

    橙红剑气与蓝白剑气纵横交错,招招凶险,剑剑致命,根本不像是同门切磋,倒像是生死大敌。

    打斗中,两人着逐渐就攀上望楼的顶点,在那高高的只容一人单脚站立的顶角,盖聂金鸡独立状,飞踢一脚,与卫庄自空中落下的一脚相撞一处,爆发的气劲摧毁了望楼顶的所有瓦砾。

    “哼”卫庄轻笑一声,扭脚倒飞,“横贯八方”已经就绪,橙红的剑气缠绕鲨齿;

    盖聂被这一腿击退翻身落在飞檐,手抹长剑,“百步飞剑”同样蓄势待发,蓝白的剑气涌动。

    两人的大招对冲到一处,光影间只有剑痕,无数叮当作响的碰撞声似乎引起城楼共振。

    在“崩”的巨响过后,城墙上的望楼,崩塌了。

    盖聂和卫庄分别翻身落下,各挽剑花,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,黑夜中两人的目光,灼热得夜风也一阵扭曲。  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