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——

    汤桑松了口气,宇文达终于要下她了。

    慕容迟轻抿了一口酒,不咸不淡,“将军爽快,等战马到了,孤必然把她送到将军塌上。”

    本来宇文达还想先要人后送马,没想到慕容迟倒是先发制人,不由暗骂慕容迟老奸巨猾。

    “既然她已是我的人,那太子殿下便不可在欺辱她。”

    慕容迟眸光闪烁,“必然。”

    汤桑不明白明明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小半,宇文达也要她了,怎么慕容迟还是不高兴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小桑姑娘,你帮我把汤送给殿下吧。”小宫女乞求。

    汤桑已经习惯了,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慕容迟每次不高兴,整个东宫都陷入低气压,给他送东西简直是往枪口上撞。

    汤桑每次都会当这个冤种,大有一股把气撒在汤桑身上,其他人就能幸免之势。

    毕竟汤桑被慕容迟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骂,某种程度上已经免疫了。

    慕容迟沉着脸俯在案首不知道在写什么。

    汤桑端着汤走近,“殿下,喝汤了。”

    慕容迟停下笔,眸子里藏着复杂的情绪,盯着汤桑看了许久。

    他培养过很多下属,细作,可唯有汤桑令他最为满意,不仅知情识趣,教她兵法计谋也是一点就透,十分聪颖。

    慕容迟半晌才道:“知道去魏国要做什么吗?”

    汤桑点头,“殿下说过很多次了,奴一直铭记于心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。”

    慕容迟缓缓摘下腰间一直挂着的墨玉,扔给她 “这是孤的信物,你且带上,孤的人看到会协助你。”

    汤桑有些诧异,怪不得见慕容迟每天佩戴这块玉,原来是个信物。

    她好生把这块玉放了起来,慕容迟却眸子一暗,突然钳住了她的下巴,“不要辜负孤对你的信任。”

    “楚守生还在孤手里,楚国使臣带不走他,孤知道你对楚守生情深意重,这四年来也不曾放弃他,可只要他在孤手里一日,你就必须要听命于孤。”

    汤桑眼睫微颤,避开他的视线,“殿下说笑了,奴只效忠于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你最好如此。”

    慕容迟松手,“下去吧,明日宇文达会带着筹码至玄武门,届时不用来和孤告辞了,时候到了直接走吧。”

    汤桑弯腰欠身,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慕容迟又叫住了她。

    汤桑回眸。

    慕容迟眸子深邃,难以捉摸,“切记,活着才是最重要的,孤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送死,珍重自身性命,活到孤去接你的那一日。”

    汤桑笑得有些讽刺,狗男人说着让她珍重性命,让她干的都是送命的事。

    日落西山,天空被染成一片瑰丽的色彩,汤桑静坐在槐花树下。

    慕容迟说的不错,陈禄先此次前来确实带不走楚守生。

    还有一年,楚守生最落魄的质子生涯只剩一年了。

    到时秦王楚王相继去世,四国大乱,楚守生才能趁乱逃回楚国。

    所幸陈禄先已经和楚守生对接上了,楚守生也不至于在秦王宫中孤立无援,就算她不在秦国也不用担心楚守生会客死他乡了。

    “喂,小书童。”

    汤桑正放空思想,突然一个小石子砸在了她面前。

    她放眼望去,只见慕容惊鸿屈膝坐在墙头。

    那么多年了,大家都成熟了不少,只有慕容惊鸿还保持着少年的意气,活脱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。

    不过他还真是,这个形容太妥帖,汤桑不由被自己逗笑了,她走到墙角下,抬眸,“三殿下,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慕容惊鸿被小书童的笑惊艳的失神了片刻,“我来带你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