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守生掀开轿帘,金乌城莫名出现了一些古怪的人,他们四处张望着,手里拿着画像,好似在找什么人。

    楚守生视力很好,一眼就看出那画像上的人正是他们。

    不是他们原本的样貌,而是伪装后的。

    那些人穿着便衣,可楚守生看他们的身形明显是学过武的,楚守生的心不断下沉。

    而马车行驶的方向也不是洛城,在联系主事总是有意无意的盯着他们的脸看,楚守生猛地起身,神色难看极了。

    “公子?”楚守生突然的动作,汤桑不明所以。

    楚守生盯着她,用手指沾着茶水,在桌上写了一个字。

    跳。

    汤桑呼吸急促,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,伪装还在啊,怎么回事?到底有几波人在追他们啊!

    楚守生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灰,对着汤桑摇摇头,示意她快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汤桑的手微颤,掀开轿帘,马车正在一片山林里面行驶着,周身只有车轮碾压着落叶的声音。

    正好即将路过一片草地,两人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决绝。

    噗通一声。

    马车经过,山里的鸟兽受惊,叽叽喳喳的展翅高飞掩盖了这细微的声音。

    主事感到异样,侧头往后看了一眼,却什么也没有发现。

    楚守生滚入草丛,咬着下唇,死死的压抑住闷哼声。

    “公子。”汤桑声音微颤。

    虽然两人都刻意保护着楚守生的这条腿,可剧烈的动作还是让他的伤口再次裂开,纱布被血染的通红。

    楚守生拄着拐杖强撑着站了起来,“快走。”

    然后不管他们心里有多着急,楚守生的腿也注定走不快。

    汤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这样不行,要是发现他们不见了,估计很快就追上来的。

    恰好到了一个岔路口,还有着半腿高的草地,汤桑突生一计。

    主事将马车停在约定好的地方,眼见果然有一批人已经守着了,他眼神有些火热,跪了下来,“大人,人我找到了,他们就在我的马车里。”

    主事的声音不小,马车里面没有任何反应。

    慕容迟双眼微眯,示意手下去查看。

    果然不出他所料,没人。

    接二连三找不到人,慕容迟浑身燥郁,一脚踹在了主事的胸口,“你敢耍寡……我?”

    在早上那个小院之前,慕容迟就派人将伙计那日所见的人画了下来。

    既然楚守生腿受伤了,他们必定会雇马车,他一早就派人去金乌城各地租赁马车的地方,拿着画像悬赏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,他们明明就在里面啊?”主管连滚带爬的去马车里找人,顿时脸色煞白。

    “主子,七百米外有跳马车的痕迹,附近草地有被踩踏的痕迹。”

    正好是一条岔路口,一条通往山林深处,一条是通往洛城的方向。

    慕容迟蹲下来,仔细的看着这痕迹,草被踩的东倒西歪,可见赶路人的着急,沿着山林深处延伸,而另一条是人走的多的结实土路,看不出什么。

    “主子,我们去走哪条路?”

    太明显了,楚守生不会这么蠢,而汤桑,他亲自教出来的人更不会。

    慕容迟两眼在树影下微微闪烁,夹杂着冷光。

    想声东击西?又或者故意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让他不敢走?

    慕容迟垂在身侧的手握拳,抬头望着远方,眸子深幽。

    竟然把他交给教她的,全用在他身上了,

    想揣摩他的心思?

    慕容迟勾起诡谲的笑,“封住整个山林,五日未寻到人,放火烧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