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中骐一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,就知道这人是想看他的好戏,好回去讲给曹氏听。

    看就看,丢脸总比真出了事要好。

    再说了,你卫家现在这副德性,还好意思看我任家的好戏,先顾着你的狗命吧。

    “成。”

    任中骐忙一口应下,又冲宁方生道:“敢问小师傅尊姓大名,如何称呼。”

    “宁方生。”

    “人家是专门看因果病的。”

    卫执安冷笑一声:“今天你能遇上他,只能说是你的命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因果病?

    “小师傅,那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……”

    “去你府上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宁师傅冷冷打断:“若我没有感应错,根子应该在你府上的某一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任中骐后背又窜起一层冷汗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行人走出广化寺,有个眉清目秀的书童迎上来,“先生,我们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话朝先生说,书童的眼睛却是往任中骐夫妇身上滴溜。

    爹的话还是太保守,任中骐的长相跟他一比,出挑的可不是一星半点。

    只那一副高大挺拔的身板,就赢过这世间大多数男人,更不用说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了。

    任中骐夫妇也在打量这个书童。

    奇怪,书童从来都是男子,怎么眼前这位听口音、看长相却是个女的?

    这时,只听宁方生道:“我和卫兄还有些事,你跟着。”

    书童一听有事,十分贴心地问道:“先生,那罗盘什么的需要带吗?”

    “不必。”

    宁方生眯起眼睛:“那府里的事情,只怕和罗盘没什么关系。”

    任中骐一听这话,吓得腿都软了,哪还顾得上计较眼前这书童是男的,还是女的。

    “小师傅,快请吧。”

    倒是他身后的祁氏,看着面前的三人心里一通嘀咕。

    老爷真是急病乱投医。

    瞧瞧这三人,一个是卫家的窝囊废,一个长相平平无奇,瞧着也不像是什么高人。

    最可笑的是那女扮男装的书童,长得那么清秀,一开口就是“先生,回家”,哼,别明里是书童,背地里早就爬了床吧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离广化寺,陈器从树后走出来,一脸怒气冲冲。

    牌位是他推倒的;

    游走在任中骐身上的那只手,是他的;

    就连刚刚那三支断香,也是他暗中做的手脚。

    “爷帮他们把事儿都办妥了,他们却把爷撂下来,一个个都忘恩负义,背信弃义,无情无义。”

    那是因为没爷可扮的人。

    书童,三小姐扮了。

    车夫,这本就是小天爷的职责。

    爷跟着去当宁先生的侍卫吗?

    有这么气宇轩昂,喜怒都在一张脸上的侍卫吗?

    再说了,爷不认识任伯爷,不等于任伯爷也不认识爷啊,要穿帮的。

    马住陪着满脸的笑:“爷相貌堂堂,哪里是扮书童的样儿,爷是做大事的。”

    “让爷去查贺湛英的一双儿女,算什么狗屁大事,爷也要跟着宁方生,去任府作威作福。”

    马住:“……”

    马住:“爷,时间不多了,咱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你还有脸跟爷说时间不多了?

    陈器一记毛栗子赏过去:“叫你打听个人,你打听整整一夜也没打听出什么名堂来,真是丢人现眼。”

    马住摸着头,委屈吧啦:“一百两银子,人家看都不看一眼,小的我有什么办法。”

    陈器:“你就不能跟那姓天的,学得机灵点。”

    马住小声低估:“爷就不能学宁先生手脚大方点,银票一张张砸过来,小的办事也有底气不是,不像现在抠抠搜搜的,到处看人脸色。”

    “就你有嘴?”陈器愤怒的青筋暴出。

    “爷心里不痛快,要不再打小的几下吧。”马住把头伸过去,死猪不怕开水烫了。

    这臭小子。

    陈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爷要有银子,早砸你一头一脸了,还用得着你说?”

    长平伯府的内囊空了,他们侯府的内囊剩的也不多,家里给的,幼官舍人营领的……都不够他一个月的花销。

    马住一看主子的神色,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,“刚刚三小姐偷塞给我的。”

    又是一张一百两。

    陈器又是心酸,又是气,蹭蹭蹭走到自己的马旁边,一个跃身翻上去。

    “废话少说,办事。”

    事办妥了,找宁方生要钱,这苦力他可不能白干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。

    宁方生站在长平伯府的角门口,伸出右手,手心朝着两扇朱色大门,慢慢眯起了眼睛。

    他像是在用手衡量着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任中骐看得心里发毛,“小师傅,这朱门有哪里不妥吗?”

    宁方生摇摇头,收回手,一脸高深莫测地走进去。

    祁氏扯扯男人衣裳,捂着帕子低声问道:“老爷从哪里寻来的这人,别是什么骗子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。”

    任中骐狠狠瞪了祁氏一眼,袖子一抽,匆匆跟过去。

    祁氏胸口起伏好几下,心说我还不是担心你被人诓了银子,真真不识好人心。

    见丫鬟婆子都盯着,祁氏赶紧理了理衣裳,拎起裙角,抬步款款跟上。

    跟在后头的卫东君看着祁氏走路的样子,不由皱起眉头。

    娘说过的,正经大族里教养出来的姑娘,肩膀不能晃,腰不能扭,路要走得四平八稳。

    这祁氏走三步,肩膀晃三晃,屁股摇三摇,颇有几分卖弄风骚的样子。

    再看她的装扮,去寺庙烧个香,头上又是珠又是翠的。

    她悄无声息地踱到卫执安身旁:“爹,这祁氏是哪家的姑娘?”

    卫执安:“谁关心这个,不过瞧着也不像是正经人家出生的,否则也不会早早的勾搭上。”

    卫东君心头一下有了主意。

    这个祁氏是哪家的,为人如何,什么品性,在家做姑娘时的风评……回头都要好好打听打听。

    一行人,一路往府里走。

    任中骐一边陪着,一边介绍这处院子住的是什么人,那处院子住的是什么人,还时不时的问一句:“小师傅,有问题吗?”

    小师傅只听不说话,一脸的高深莫测。

    见时机差不多,宁方生黑沉沉的眼睛往远处一瞥。

    “那一处院子上方有黑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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