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楼内人声鼎沸,忽然一道粗粝的男声道:“说这强那强都听腻了!何不谈他们趋之若鹜的奉州第一美人?王城留春阁曾经的花魁,那可是叫当今奉王都念念不忘的绝色!舞起来剑听说那是仙人下凡!”

    苏酌竖起耳朵。

    美人?

    三位师兄表情一僵。

    上官冶仍在安安静静地喝酒。

    说书先生道:“那等美人可不会长留凡间呐,仙门的家主为她赎身以后,我们是谈不得咯……”

    众人窃窃私语:“仙门说是超脱,实际上风流事不少……”

    苏酌接到了师兄们七嘴八舌的传音,埋头喝酒,差点把脸埋进酒杯里。

    最聒噪的是七师兄:“小九你别花痴了那是师兄亲娘,真杀手,这些人什么都不懂还傻乐呢……”

    花魁要杀的是为她赎身的人,功败垂成,连香消玉殒的声讯也没传出来。

    此时,苏酌莫名觉得五师兄眼里的神情,比起被冒犯的愠怒更像感念,或许还有点遗憾。

    忽然,一道挟着灵力的声音传遍酒楼,谈笑一般:“既然你们不知道,那我便告诉你们这件怪事,这届炼丹大会第一是那花魁之子。”

    全场怔然。

    声音传进了雅间。

    第九域几个最聒噪的少年安静得像死了,瞳孔地震。

    那纨绔嚣张地笑道:“我上官家之耻,到这地界竟成了第一,你说可笑不可笑?”

    “十年前他求我族长老不要废他右手,结果自然是废了,你们竟连一个废人也比不过,丢人至极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不仅贬损一人,在场有参加了比赛的炼丹师,都是脸色难看。

    就算奉州炼丹大会不是界中最盛大的比赛,只供年轻人参与。

    但也不是随便哪个纨绔能评说的。

    上官毅一笑,语调轻蔑:“所谓王城,不过如此。”

    一伙人丢下结账的灵石,声音远去。

    凌乱的脚步路过雅间门口。

    宫河同情地看了一眼门边方向。

    他们要倒霉了。

    苏酌扫了座中的人一眼,见师兄们埋头喝酒,颇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她皱眉看向雕花木窗外的繁华的街道,思量片刻,展平眉目才道:“师兄我去买个糖人。”

    上官冶回神抬眸:“小九……”

    牧誉舟立刻站起来:“我陪你去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我很快就回!”

    苏酌摆摆手,动作极快,从窗边一跃而下,还不知怎么把窗拍上了半扇,差点砸了牧誉舟的脸。

    “靠!”

    牧誉舟躲过半扇窗,还是跳了下去。

    宫河感慨:“二师兄给小九选的身法有点邪门,速度太快了。”

    上官冶略有些无奈,起身道:“去找。”

    阎巍然比他站得还快,就差堵在门前不让他出去了:“不用不用,五师兄,我们去找。”

    五师兄这样的人总归不可能跳窗的。

    宫河抿了抿唇:“小九修为好得很,六阶武尊境,能打这一街人了,五师兄你放心。”

    看见他们这样子,上官冶似笑非笑扫了他们一眼。

    两位不约而同神情一肃,背后冒汗。

    “二师兄让我看着你们。”

    上官冶轻描淡写说着,脚步没停,“看着师妹。”

    他走到门边,阎巍然识相地打开门。

    拖延到现在已经是极限操作了。

    喧哗声涌入雅间。

    走出门,上官冶抛了几枚灵石到小二手里。

    奉州王城武道盛行,上官毅在酒楼中挑衅一番,刚走出街道便被堵了。

    他修为稀松,不会独自出行。

    他身边跟的不仅有狐朋狗友,还有暗中保护的人,在自家地域嚣张跋扈惯了,在此处一样无所顾忌。